星期五, 4月 11, 2008

Half Nelson我的左派老師



整個人類的歷史就是一部階級鬥爭的歷史,馬克思曾這樣說過,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;強勢與弱勢;戰爭與反戰;富有與貧窮;右派與左派,有正的一方必然有反對的一方,一個白人老師Dan在黑人小學裡的歷史課,用黑格爾的「辯證法」來教小學生歷史,這個歷史老師有點古怪,邋遢的襯衫和象徵性的領帶,滿臉的鬍子,和看起來永遠睡眼惺忪的眼睛,更糟糕的是他還有毒癮…

正反合的辯證關係,不但出現在整個人類的歷史中,也不斷的出現在整部電影裡,Dan和Drey的關係,老師和學生、白人和黑人、大人和小孩,事實上是一個權力完全失衡的關係,即使Dan讀了再多關於黑人和民權運動的書籍也無法改變這種失衡的狀態,但這種關係卻在Drey在女廁目睹了Dan吸毒後逐漸的崩解…

Dan年輕的時候想改變世界,到頭來卻是世界改變了他,他對生活充滿著無力感,想藉由歷史課來改變學生,最後卻被踢出校門,想救Drey脫離毒品的圈子不但無能為力,自己卻始終深陷於毒品中,這種矛盾不僅存在於整個世界、整個社會,也存在Dan的內心,當他的前女友看到「切格瓦拉在剛果」這本書之後問說:「你是共產黨嗎?」Dan回答:那看了「我的奮鬥」的人就是納粹囉?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非黑即白?非左即右?Dan始終找不到解答…

同樣的,黑人小女孩Drey,父母離異,母親工作繁忙,哥哥因為販毒蹲在苦牢裡,生長在黑人的布魯克林區,看不到什麼未來的她,在歷史課上卻遇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老師,廁所意外見到Dan吸毒的情形,或許讓她想到了在監牢裡的哥哥,處於權力天平兩端的兩個人,卻都處在類似的人生困境中…

在電影的結尾,Dan放棄改變這個世界之後,放逐自己繼續沈溺在毒品的世界中,Drey跟著藥頭鄰居販毒,在某個夜晚,Drey進入一個在開派對的房間販售毒品,誰知道買主卻是她的老師,這第二次的意外,Dan的出現意外的改變了Drey,讓她遠離毒品,雖然我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,但電影給了一個正面的結尾…

這部美國獨立製作的電影,想當然是用低成本拍攝而成,場景只在學校、街道上間替換,用手持攝影的方式拍攝,搭上加拿大獨立搖滾樂隊Broken Social Scene的歌曲,影片的力道不輸給任何高製作成本的大片,除了故事內容發人省思之外,Dan在課堂上所教的歷史觀點,在這個消費主義和資本主義盛行的年代,也提供給觀眾不一樣的想法,導演在甚至在課堂上插入了民選智利總統阿言德遭到軍事叛變、伊拉克戰爭、和反戰的畫面,當然這些教材是不可能會出現在美國歷史課本教材裡的。
電影不只是單方面的呈現左派理想主義的觀點,它也深刻的反映了左派青年在現代的無力感,以及理想主義面對現實的空洞。在故事裡面,Dan面對龐大的資本主義巨獸和國家機器,現在既非切格瓦拉的年代,也不是反戰的六零年代,美軍攻打伊拉克依舊在進行著,跨國企業依舊不斷的在剝削著第三世界的國家,種族問題依舊沒有解決,空有理想卻無法實現,雖然他把理想寄託於教育上,但真正改變的會有多少學生?在其他老師和學生看來,他只是個放蕩不羈的怪異老師,甚至連Drey的問題都無法解決。

Half Nelson就某方面來說和之前德國的電影-The Edukators(替天行盜)描述的情境是類似的,The Edukators裡,曾參加法國五月學運的中年富商對主角們說:「30歲以前不相信左派,是沒有靈魂的人,30歲以後還相信左派,是沒有大腦的人」,Jan對於這個世界充滿了憤怒,他和Peter潛入有錢人的家裡做為報復的手段,Dan對於生活卻感到的無力,於是他選擇墮落在毒品中,巧合的是雖然兩部電影都給了觀眾開放式的結局,但在結尾都隱藏著希望, Dan的墮落意外改變了Drey,而The Edukators的主角們最後留給了那位富商一張字條-「有些人是永遠不會改變的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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